好久没上lo……我去补补文。发个旧文除除草。

歌词本的稿，当年想写的就是蓝河第一次抽烟，听歌走《暗涌》♪

这歌再被唱烂，歌词也永远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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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淡蓝色的火焰窜起又熄灭，橙红色的细小光圈忽地在黑暗中炸开。蓝河一愣，稳了稳一瞬间不受控制的心跳，不太确定地开口问道：“叶神？”

其实他根本就确定了那是叶修。五步之外的人太过熟悉，即使隐匿在黑暗之中他也绝不会认错——虽然蓝河实际上没见过他几次。

果然，那人含糊地“嗯”了一声，听声音正在忙着抽烟。劫后余生一般，叶修吐出一大口烟雾，将几近空槽的血线堪堪拉高一点，而后他懒洋洋地开口：“呦，是蓝河吧？”

“……这你也能认出来？”被点名的蓝河惊道。

“你不是也认出我了吗，”叶修笑了笑，又抽了一口烟才解释道，“听声音啊，我对声音很敏感的。”

不管是靠分辨声音还是别的什么方式，蓝河的心里都微妙地生出了一抹不知名的雀跃，他有点庆幸这段选手通道的灯早就已经关了，因为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丢人。

迅速让自己的神态恢复正常，蓝河用没拎着东西的那只手按亮手机屏幕，朝着叶修走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他在距离叶修一步之外的位置站定，立刻被迫吸了满胸腔的二手烟，更加觉得呼吸不顺畅了。手机背景光中，叶修没精打采地靠在墙壁上猛抽烟，萎靡的样子显得可怜又无辜，蓝河觉得挺好笑，问道：“不是早就散场了嘛，大神怎么还在这里？”

叶修把烟夹在手指间，皱着眉答道：“问你们喻队去。本来全明星的战线就拖得够长的了，结束后还拉着我说了半天世邀赛的事情，在哪儿说不好，还非得在会场里说，到处都是禁烟标志。”

叶修是真的憋坏了，一口气吐槽了这么多，蓝河听得愈发想笑，却故意板着脸说道：“选手通道里也禁止吸烟。”

蓝河的声音幽幽地在叶修身边响起，仔细听甚至还带了点回音。被工作人员当场抓包，叶修抽烟的动作一滞，两秒钟后他望天：“这可不能赖我，谁让你们不开灯，我怎么知道。”

“行了，逗你的，”蓝河忍不住笑了，无奈道，“这里没贴禁烟标志，不过随便想想也没有谁会在这里抽烟吧？”

明明再走二十米就能出场馆了，这位大神却连这几步路都忍不了。

叶修耸肩：“想象力太贫乏了。”而后他终于把自己从靠得亲亲热热的墙上撕了下来，凑到蓝河跟前掏出烟盒：“来一根？”

预留出的安全距离轻易被人跨过红线，蓝河瞪大眼睛，叶修近在咫尺的身形将手机的光亮挡住了大半，夹起香烟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指修长又漂亮，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他毫无抵抗地接过了那支烟。

被抓包的某大神成功地引诱了尽职尽责的某工作人员同流合污。

打火机又一次喷出火焰时蓝河终于清醒了过来，叶修殷勤地帮他点上了火，服务既热情又周到，然而他的头脑中只悲哀地重复着一个事实：擦，老子根本不会抽烟！

不过烟都点上了，这种情况下再让蓝河拒绝，他还真开不了口。手机屏幕的光恰到好处地灭了，一时间只能看到叶修嘴里那根烟燃着的小小火光，蓝河认命地叹了口气，学着叶修的姿势把烟送到嘴边。

初次吸烟的蓝河明显缺乏常识，一口气吸进了不少。嘴里的滋味先是苦，之后便是掠过喉咙直达肺部的呛，蓝河努力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弯着腰不要命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他连忙把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到地上，也来不及管里面的咖啡洒没洒，另一只手上的手机却是没顾得上，义无反顾地摔到了地上，碰撞的清脆声响却被咳嗽声完全盖了过去。

叶修吓了一跳，连忙捡起手机把屏幕按亮——还好没摔坏。背景光下，蓝河抑制不住地含了满眼泪，咳得满脸通红，叶修的心立刻被负罪感填满，伸手轻轻拍抚他的背帮他顺气。

“不会抽烟你倒是说啊……”叶修哭笑不得，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蓝河迷迷糊糊地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

靠，这回丢人丢大了。他的重点一向很鲜明。

漫长的两分半过去，蓝河终于从撕心裂肺的咳嗽中平复了下来。他抹了一把生理泪，视线依然被水光模糊得不甚清晰。

“还好吗？”叶修觉得他不太好，却也不知道还能问什么。

蓝河单手撑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哑着嗓子道：“我操怎么有点晕……”

叶修怕他摔倒，赶紧扶了他一把，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头一次抽烟难免会晕，别提你还咳了这么半天，不晕就奇怪了。蓝河大大很有志气啊，第一口就那么有追求。”

蓝河现在整个人难得虚弱地靠在叶修身上，心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老子的脸是回不来了。

叶修抽惯的烟味道可不淡，相反还挺冲，蓝河又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对方身上靠了半天。没等他反应过来要拉开距离，就听见叶修又一次哭笑不得地提醒道：“那个，你烟头要烫手了，赶紧扔了吧。”

蓝河本就咳得发烫的脸默默地又升高了一个热度。

 

把烟头扔在地上，踏上一脚仔细捻灭，蓝河想了想，掏出纸巾蹲下身把叶修和自己留在脚边的“犯罪证据”捡了起来。刚站起身来，他就看到叶修顺手弹了一下烟灰，烟灰轻飘飘地飞了半天也没落地，叶修干笑着大言不惭地挑战蓝河的极限：“收拾什么啊，反正还得脏。”

“滚！”蓝河习惯成自然地吼了他一句，吼完才发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面对面地嫌弃这位大神，也算是解锁了一个成就。叶修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调侃道：“难怪怎么挖你都挖不走，你这也太忠心了吧，我就给你们主场制造点儿垃圾你都不放过。”

屏幕又暗了下来，蓝河便没去管嘴角上扬的弧度，任它肆无忌惮地咧了开来。叶修就是这样的啊，看着好像很气人，实际上却是对每个人都挺好的，跟他说话完全感受不到什么大神的距离感。不过也正是这样，很容易就会让人得意忘形……

蓝河的笑容扯到最后渐渐变成了苦笑。这种不经意的纵容总是能给人希望，又坦荡荡得令人绝望。

屏幕再点亮的时候他的表情看上去毫无异样，叶修手里的烟明显又换了一根，蓝河皱皱眉，出于朋友的立场开口：“叶神，你这一会儿都抽了第四根了吧？这么抽是不是太凶了？”

“哦，没事儿。刚才憋死我了，我得把这半天的都补回来。”

蓝河无语，这究竟是多大的瘾啊？然而他也没阻止，心里有个晦涩不清的想法在喏喏地发出微弱声响，希望叶修能在这段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选手通道中多待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抽完烟他就得笑着说再见了。

蓝河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有些卑鄙，对于对方身体的担忧与自己难以启齿的私心厮杀得激烈，一向仗义爽快的青年第一次因为无人知晓的感情问题痛恨起反常的自己来。他泄气一般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叶修忙着解决烟瘾，倒是没太注意蓝河在想什么，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绝对猜不出来就是了。选手通道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蓝河轻轻向后退了两步，这回换成他靠在了墙上。

别说，还挺有安全感的。

沉默中，叶修百无聊赖地仰起头吐了个烟圈，动作熟练，烟圈圆得几近标准，显然是个资深烟民。蓝河没见过真人吐烟圈，视线牢牢地盯着空中的烟圈，看着它不断向上升腾，从小圈扩展成大圈，而后慢慢消散开来。他感受不到通道中有风的存在，散开的烟雾却沿着一个轨迹飘去，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

就像自己一样，明明想着要跟这个人保持距离，一见到却又不由自主地向他走了过去。表面上尚能维持风平浪静，心中却早已有无数暗流涌动。

“叶神。”蓝河打破沉默，水面下细小却杂乱的波浪拼命把他往前推，他看不清前方是什么，只能身不由己地问道：“听说你又打算要退役了？明年？”

叶修听他说了个“又”字，也知道自己先前两次退役简直成了“狼来了”的实例。他笑着实话实说：“是啊，放心吧，这次可是真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蓝河撇撇嘴，天地良心，自己可没盼着他退役。

“噗，我知道啊，”叶修一脸不在意，“逗你玩儿呢。”

早就习惯了这尊大神时不时的不正经——不，根本就是难得正经——蓝河叹了口气问道：“那你退役了准备做些什么啊？”

“哎，我也不知道啊，要不回网游帮人练级去。”

蓝河一怔，心好像被狠狠地攥了一把，虽说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堂堂荣耀教科书要去帮人练级刷材料，他还是觉得心里发酸。

尤其是他还特别在意这个人。

不过很快蓝河就知道自己又被骗了，叶修呵呵呵地对着正难过着的他笑了起来，一脸兴味地感叹道：“说什么你都信，当年你到底是怎么当上会长的啊？”

“……”蓝河无语，叶修继续笑道：“退役了我就做战队指导呗，国家队总还要再带两届，不用替我操心生计问题，饿不死。”

蓝河悲愤不已，心想自己就算闲操心忧国忧民去，都不该担心这个混蛋。叶修见手中烟燃尽，却也没再点一支，边玩打火机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打比赛了就回家多陪陪我爸妈，找个对象，不都挺好。”

他看出蓝河对自己即将到来的退役有些感伤，心里不禁一暖，安慰道：“退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哥照样在网游里虐你。”

也就叶修能把安慰人的话说得这么拉仇恨了，放在平时蓝河肯定早就一连串的“滚滚滚滚滚”甩过去了，可这次他什么也没说。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叶修刚才的那句话上——不打比赛了就回家多陪陪我爸妈，找个对象，不都挺好。

水底的暗流一路将他推向看不清的前方，下一步会是岸边吗，他心中隐秘的位置尚存微小的期冀，却也明白这并没有多大的可能。果然，这一刻他便被带入了漩涡之中，心中却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他随着水流不停地打转，清晰地明白挣扎无用。

其实就应该如此，不是吗？叶修的未来被他的一句话安排得妥妥当当，蓝河几乎可以顺着他的语气预想到他此后安稳的人生。只是一年之后就只能说再见了，他的未来与自己毫不相干，最多不过在网游中遇见，大神还会乐意找自己叙叙旧。

幸好，他没一时冲动说些什么，以后见面也不必难堪。

暗流叫嚣得再汹涌，水面仍然是一派平静。蓝河在叶修疑问的目光下愣了一会儿神，手机屏幕暗了半天他也没去管，只是从支撑了自己半天的墙壁上脱离开来，径直走到叶修身边站定。

还真是舍不得啊。蓝河摇摇头，露出个笑容，问道：“还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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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抽烟，抽什么抽？

叶修想起刚才蓝河被烟呛到的样子仍心有余悸，毫无心理负担地睁眼说瞎话：“没有了，最后一根抽完了。”

“……叶神，”蓝河翻了个白眼，“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我都看到了，你烟盒里还有几根呢。”

“不可能的事儿，这么黑你怎么看见的。”叶修打定主意不松口，话音刚落，就见蓝河按亮了方才暗下的手机屏幕，而后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强光瞬间驱走了狭小空间内的黑暗，照得小范围内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叶修淡定地将烟盒揣进兜里，严肃说道：“有也不给你。”

“卧槽谁稀罕啊！”

“不稀罕就好，”叶修松了口气，问道，“你下班了吗？”

蓝河点头。

“那走吧，要不一起吃个饭？我请你。”

这突然的邀约打得蓝河措手不及，完全搞不懂叶修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刚经历过一番从小心翼翼的希望到绝望的心情，他没什么心力继续应付这个人，便开口婉拒道：“忙了一天了，我看大神你也挺累的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修不领情：“一个全明星有什么可累的，我刚才那是烟瘾犯了，早就好了，现在就想吃饭，蓝河大大不会不给面子吧？”

蓝河后悔了，早知道就说是自己有事了，装什么体贴啊擦。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推脱，刚刚冷却下来的期待此刻又有发烫的趋势，蓝河赶紧压抑住自己那不受控制走向欢欣的心情，面无表情地镇定说道：“那好吧。”

两人并肩走到门口，叶修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落了东西在里面啊？”

蓝河想了一下，终于记起了被自己遗忘在选手通道里的咖啡。他拎着袋子跑了回来，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叶修，问道：“刚好有两杯，你能喝咖啡吗？”

咖啡能提神，叶修也喝，就是觉得没有烟管用。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问道：“你买两杯干嘛？本来跟人约好了？”

“约毛线，”蓝河吐槽，“那边那家咖啡店搞情侣活动，买一送一。虽然我是单身狗，不过免费送的不要白不要。”

似乎是因为刚证实了自己的暗恋没戏，他说这话时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某种“烧烧烧”的阴森气息，叶修听得直发笑，问道：“没女朋友？”

蓝河摇头：“没有。”

这答案意料之中，叶修早就知道他单身，接下来的问题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他状似随意地继续问：“有喜欢的人吗？”

蓝河一下子呆住了，叶修的目光扫过来，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半晌后，他认命一般自暴自弃地苦着脸答道：“有。”

这下叶修也呆了呆，脱口而出一句“谁啊”。

话一说出口叶修就后悔了，连忙解释道：“我就随口那么一问，我真没这么八卦，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哦。”

沉默又一次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其实叶修心里也正烦着呢，他原本打算着蓝河回一句“没有”，而后他顺势说一句“要不跟我凑合凑合得了”，怎想到蓝河说他有了喜欢的人。

而蓝河捏着杯子的手微微发颤，偷偷瞥了一眼走在身边的叶修，那人正目不斜视地向前迈步，装得一本正经。他忽然就觉得不甘心。

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些甜蜜的苦涩的心情却只有自己才能知晓，真是不甘心啊。你不是问我吗？那我就告诉你。

于是蓝河停下脚步，看着叶修认真地回答道：“你。”

叶修不明所以地也跟着站定，一脸茫然地问道：“啊？我什么？”

蓝河懒得搭理他，抬脚继续往前走。自己紧张得要死，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种感觉不爽透了。

不过幸好叶修及时醒悟，立刻就追了上来。

吃饭时，蓝河看着对面的人用那只修长灵活的右手跟一盘滑溜溜的肠粉较劲，屡试屡败，却愈挫愈勇。蓝河简直要笑死了，当着叶修的面用筷子稳稳地夹起一段，再送入自己口中，分明就是故意的。

之前那些患得患失的愚蠢情绪在现在看来也没那么糟糕了，没看叶修刚才一路上也紧张得不得了么。

还不都是因为喜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