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倒计时

 @白鬼笔种蘑菇 花花生日快乐!

去年是我不好,我忏悔,看我今年用诚意来弥补QAQ

送你一朵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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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把他那辆提示了许久油位低的越野艰难地开到加油站,蓝河刚要下去,他却“嗒”地一声锁上了车门。

 

“在车里等着,我先出去看看。”叶修歪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只有微弱的月光从车窗透进来,照得他的脸上一片苍白的温柔。蓝河耸耸肩,算是默许了他对自己的照顾。

 

叶修扛着机枪,放轻脚步走下了车。

 

四周是一片死寂,没有光亮,没有人声,树木却依然长得繁盛,地上的影子纠结缠绕,到处都是森然的冷意。

 

这座城市里已经几乎没有人了。

 

原先的居民一部分死了,一部分逃了出去,还有一些,则是变成了他们生前痛恨的怪物,在漆黑的夜里寻觅腐肉,再努力将绝望的幸存者变成另一个同类。

 

叶修和蓝河是作为救援疏散人员来到这里的,而现在任务完成,他们能不能冲出这个丧尸横行的围城,还是个未知数。

 

他们的当务之急是给车加满油。

 

叶修在确认周围并无异动之后,示意蓝河下车,两人检查这个加油站,果不其然,加油站的供电早就被切断了。

 

“呵呵,还总不算太坏嘛。”叶修倒是很开心,至少这里还保持着完整,他示意蓝河从后备箱取出工具,“来搭把手。”

 

他们合力,动手从小阀取油,一起盯着油淅淅沥沥地流出来,总算觉得突围路上有了些希望。

 

叶修闲闲点评:“还没有我尿得快!”

 

蓝河一巴掌糊在了他的屁股上:“闭嘴!”

 

现在是夜里十点三十七分,距离这座城被夷为平地还有一小时二十三分钟。他们接到通知,午夜零点,市中心埋下的应急炸弹会被启动,若是不能逃到距离他们当下位置的二百公里外,他们就会同这群行尸一起长眠。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叶修表示:“我真不想睡你的时候,被长成这样的一堆东西围观。”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废话了!”蓝河气得吼他,没想到叶修无辜地把他往怀里一搂,反问道:“万一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呢?”

 

蓝河一愣,被他搂得死死的,呆呆地看机油慢吞吞往油箱里灌。叶修亲了亲他的鼻尖,保证道:“我可是要把原来欠你的,一起都补回来。”

 

蓝河被他亲过的鼻子有点酸,整个人忽然从焦躁的状态中抽身出来,闷闷道:“那你说吧,我听着。”

 

叶修一愣,被他洗耳恭听的冷静姿势搞得一瞬间手忙脚乱,连忙道:“哎,别!忽然让我说,怪紧张的……你也知道,我不怎么会说话。”

 

“就你?”蓝河撇嘴,心想叶修情话不太会说,垃圾话倒是很在行,要是有几只丧尸在这儿,不会思考可能都会被气得暴走。

 

油箱终于灌得差不多,他们争分夺秒,将车子准备妥当。二百公里,若是不遇意外,他们绝对可以脱离危险。然而在这座孤城中,任何意想不到都有可能发生,他们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生死边缘了。

 

即便是分秒必争,在上车之前,蓝河又被叶修拦住了。他刚想发火,却面对面地落入了叶修的怀中。

 

对方的下巴埋在他的脖颈处,温存地蹭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叶修叹气:“等下要开车,抱你可就不方便了。”

 

闻言,蓝河把终于准备转身上车的叶修拉住,又跟他接了个吻。

 

没人在乎是否浪费时间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车子在似无尽头的黑夜中加速,叶修的手稳稳握住方向盘,还有心情与蓝河打趣:“真难受,我现在还是硬着的。”

 

“希望你能硬到我们平安逃出去,叶神。”蓝河握紧手里的枪,时刻留意着附近的状况。

 

叶修笑了:“哈,你在这儿,哥什么时候萎过!”

 

蓝河也跟着他笑,说不定他们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这时候叶修说什么他都不生气,他都爱听。

 

车子里的电子钟一分一秒地跳动,二十三点十九分,他们看到了已经废弃的出城高速口。

 

“啧,就知道主角不会一帆风顺。”叶修看着紧闭的闸口感叹,扫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危险,“要是十年前的那种材质,我就直接撞出去,这个可不行,太结实。蓝啊,闸口就拜托你了。”

 

技术人员蓝河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你为什么不飞过去?”

 

叶修笑眯眯地看他:“看来在你心目中我无所不能。蓝河同志,我十分理解你的这种心情,但是盲目的个人崇拜是不可取的!”

 

蓝河眨眨眼,同他对视:“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没有问题啊!”

 

叶修受到会心一击,恍惚间意识到他向来不怎么坦诚的对象对他表了白,禁不住老脸一红。蓝河没理他那副蠢样子,扭头利落地拎枪下了车,然而刚站定,他和叶修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快回来!”叶修连忙冲着车窗外吼,可是已经来不及,眼看着蓝河被十几只怪物围了起来,收费站里,还不停地有新成员冒出来。

 

丧尸变异升级,懂得潜伏突袭了,真特么够刺激的。叶修一脚踢开车门,跟蓝河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动手。

 

蓝河手中的霰弹枪有16发子弹,身上还带了相同数量的来填充,却也未必足够他从丧尸圈中全身而退。叶修眼睛发红,早知道这样,他就是真的飞着过去,也不会让蓝河下车的。

 

战斗一触即发,随着枪鸣声的响起,饥饿的不死者们开始了猎食。显然,叶修与蓝河这一次的对手要更强,他们动作的敏捷度远远超过了两人的想象,这一仗看来不好打。即便蓝河的枪法很准,枪枪爆头,包围着他的丧尸圈也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小。

 

叶修是真急了,顾不上自己占据着距离上的优势,赶紧冲过去分散仇恨值。

 

蓝河解决掉一个逼近自己的丧尸,怒骂道:“妈的你怎么这么不禁夸!刚说了你靠谱现在就给我犯蠢!”

 

叶修闭嘴没答话,他也知道此举不明智,但要让他冷静地看着蓝河一个人挣扎,还不如现在就给他来一枪。这是人类最大的弱点,感情在不断影响着他们做出决定,而丧尸们就无需担心这一点,因此能够攻陷这座城。

 

两人也无心想太多,专心对付起眼前的丧尸,叶修怀疑他们是不是恰好闯入了老巢,居然怎么打都打不完。终于,在不断的消耗下,蓝河的子弹宣布告罄,近前的丧尸却还有四只。

 

连日来的作战让他感到疲惫,虽然凭借优秀的作战素质和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他的速度和敏捷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蓝河掏出贴身的匕首,思考起如何开溜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然后叶修就看到,一向稳妥的蓝河用匕首狠狠捅穿自己右方丧尸的太阳穴,竟然冲着发电机房奔了过去。

 

“!!!”

 

叶修被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自己机械地抬枪、射击、换弹夹。尽管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拿枪的手依然稳且准,这全都仰仗多年的职业素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蓝河千万不能有事。

 

蓝河跑得很快,但丧尸的速度也不慢,紧追着他冲了过去。叶修连开好几枪,想把他们吸引到自己身边,却并不奏效。他咬咬牙,用尽全力奔回车里,踩着油门向着蓝河的方向开去,一路上刮倒了几只丧尸,若不是时间紧张,他真想在他们身上碾几个来回。

 

此刻,蓝河将自己关在发电室里,丧尸们在外面不知疲倦地徒手砸门,叶修发狠地换了机枪扫射……忽然间,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发电机开始运转,他们身后闸口的门缓缓开启。

 

这本是突围的曙光,可是下一秒钟,叶修全身的血液几乎瞬间结成了冰。几只丝毫察觉不到疼痛的丧尸终于砸碎了大门,向着蓝河扑了过去。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瞄准,将那几只怪物一一击杀的,他只知道在看到蓝河染了血的手时,他几乎握不住枪。

 

隔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蓝河与他对望了一眼,眼神中有种平静的悲凉,距离这么远,叶修仿佛看到了对方眼中,自己绝望扭曲的脸。

 

蓝河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都没说,却是转身往发电机房的深处走去。叶修头脑中乱成一片,隐约想起他们在来时的车上说过的话。

 

“喂,如果我被咬了,你会怎么办?”

“凑上去让你咬一口,就我们俩这级别的,能当上丧尸王也说不准,到时候也是风光无限。”

“滚蛋!你认真点!”

“哈,变成丧尸多丑,你这么爱面子,到时候哥一定先一枪崩了你。”

 

人一旦变成丧尸,就再没有生前的记忆了,一具行尸走肉只懂得捕猎,再深刻的爱,也都是过眼云烟。当时的叶修想,他才不想蓝河变成这样呢。

 

可是现在,叶修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踉跄着冲进发电机房,牢牢地攥住了蓝河拿着匕首的手,用力过猛,甚至将对方掐得皮肉泛白。“当啷!”金属坠地,叶修立刻将它踢得远远的,伸出手臂将蓝河死死按在了怀里。

 

“你……”

 

蓝河的话刚说出一个字,便被叶修捂住了嘴,摆明了是什么都不想听他说。这个男人仗着出其不意,一路将他拖回了车里。

 

“嗒!”蓝河又一次听到了清脆的落锁声,就见叶修犹如虚脱一般瘫在方向盘上直喘。

 

他的手被怪物挠了一下,虽说没有被咬来得直接,却也有很高的可能性感染病毒。那种局面下,他不想连累叶修,已经准备好了自己了断。

 

他以为他们早就达成过共识。

 

然而蓝河看着身边的叶修,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么快便被病毒侵入了大脑。那个在他心里无所不能的叶修并不是在喘息,而是控制不住地哽咽,连身体都止不住地发抖。

 

他的心疼得要死,觉得自己实在亏欠他太多,只敢小声唤他:“叶修……”

 

叶修猛地抬起头,扫过来又冷又硬的一眼,面无表情地吩咐道:“闭嘴。”

 

他将目光转回前方,手下一连串的动作打火挂挡,那辆受了点伤的越野缓缓行驶过出城口,而后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起来,摆明了要一意孤行。

 

现在是午夜二十三点四十九分,叶修将车飙得接近极限,蓝河看得心惊胆战,觉得他不单单是在与时间赛跑,更多的是在发泄。

 

前方一片坦途,蓝河却觉得他们的未来晦暗而飘摇,他想握握叶修攥紧变速杆的手,又要时刻提防着自己是否下一秒就会变异。没有人曾经描述过变成丧尸的体验,蓝河不知道怎样才算被感染,但此刻,他依然清楚自己无比强烈地爱着身边的这个人。

 

这是他判断自己大脑没被控制的标准。

 

车外的风在肆虐咆哮,车厢内的空气却紧张又凝重,蓝河偷偷找寻武器,想确保他如果真能发现自己病变,可以直截了当地给自己来上一下。心乱如麻中,他忽然听到叶修开口打破沉默。

 

“蓝河。”

 

叶修依旧直直望着前方的路,蓝河盯着他因为肌肉紧绷而显得棱角格外生硬的侧脸,看到他忽然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生硬的线条便重新柔和了起来,又变回了每当面对蓝河时温柔满溢的一张脸。

 

“也许零点前我们到不了了,”叶修看了看里程表,安慰他,“你不用担心。”

 

因为反正也很有可能逃不出去,到时就要跟着这座城市一起毁灭,那蓝河是否会变异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横竖都是死。

 

可这算是哪门子的安慰,蓝河快急死了,却听到叶修继续说道:“还好,有些话还是来得及说的。”

 

话落,他偏了偏头,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晶晶亮,蓝河想笑,这分明是刚刚那一点眼泪的功效。

 

堂堂叶神,作为教科书存在的男人,居然被他看到掉眼泪,要是能活下去,他绝对要偷偷笑三年。

 

要是能活下去啊……

 

车子的速度分毫不减,即使希望渺茫,看来叶修也不打算要放弃。但他一边开车,一边心平气和地对蓝河说起话来。

 

“那一年我离开嘉世,心情一直说不上好,但是很高兴能遇到你。”

 

蓝河屏息凝听,心跳得厉害,竟然比方才与丧尸恶斗时还要紧张几分。

 

“那时候的你可真够傻的,不知道怎么想的,一边跟我生气,又一边在暗地里维护我,被你的那个同事,叫什么来着……说得很难听。这些被我知道以后,我得意了好长时间。”

 

“喂……”蓝河哭笑不得,仿佛能看到叶修翘上天的尾巴。

 

“不过你也不亏,刚好,我也喜欢你……不不不,应该说,还好,你也喜欢我。”

 

说完这句话,叶修露出难得一见的稚气笑容,好像他们彼此喜欢,是一件天大侥幸的事情。之后,他表情一变,肃穆得像是他就职宣誓的那一天,用近乎虔诚的语气说道:“其实每天都想对你说,我很爱你。”

 

总是行动甚于言语的叶修很少对蓝河说起这句话,此刻听起来,仿佛用了他这一生的深情。蓝河心中震动,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这下好了,就算活不下去,他们俩也可以互相笑到投胎。

 

离零点还有两分四十二秒,叶修将方向盘打了个急转弯,问道:“蓝河大大,那你呢?”

 

他们明明对彼此的心意再清楚不过,但现在还是想要再听一次。蓝河红着脸,像当年自己忐忑表明心意一样,偷偷抬眼看反光镜中的叶修:“我爱你。”

 

听完,叶修又显出一副好得意的样子,对着前方平坦的公路傻笑。

 

距离零点只剩一分五十秒。

 

“糟糕,”叶修叹气,“我又词穷了。”

 

蓝河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行行好,就这么点时间了,能不能让我多帅一会儿。”叶修抱怨。

 

“你最帅啦,”蓝河说,“一直都是。”

 

时间怎么这样紧迫,一分二十秒的时间里,还有那么多话没有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有灯光,星光就变得格外耀眼,隔着千万光年,见证渺小的他们最后的浪漫。蓝河至今没有感染的征兆,他很庆幸,能在最后的一分钟里保持清醒。

 

他的目光划过叶修修长有力的手,一路向上,兜兜转转,来到他曾描摹过无数次的脸。

 

时间一秒也不曾停下来,秒表的倒计时公正又无情地宣判:“十、九、八、七、六、五……”

 

叶修就在这时向他回望。

 

“四、三、二、一、零!”

 

 







*这里其实就是结尾了,但是我怕,会被打,而且还是个生贺,这样似乎不好……所以后面补了一个很傻的结尾。

*觉得没必要看真的可以不看了。











预期的爆破声并没有响起,身后的城市依旧死一般沉寂,零点已至,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还活着。

 

叶修与蓝河错愕对视,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又没一个人敢出声询问,生怕因此突生变故。

 

越野车依旧奔驰在无人的公路上,叶修从车前窗望去,看到不远处夜空中闪烁的亮光,仿佛绝境中的一点希望。

 

叶修一脚刹车急急踩了下去,副驾驶位上的蓝河被安全带勒了一下,差点咬到舌头,骂道:“操!”

 

“快看!”叶修捏了捏蓝河的手,而后指着空中闪烁的光源笑道,“我们也许有救了。”

 

蓝河抬头一看,在低空中亮过繁星的光点,不是航行灯又是什么。且不管来的人是谁,反正总比他们身后那群丧尸要可爱得多。

 

果然,这架直升机就是为了他们而来,效率尤其高,很快便锁定目标朝地面降下。

 

这似乎是再好不过的一个惊喜,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蓝河不由自主地攥紧叶修的手,被后者用更大的力气握紧,叶修用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他们何其有幸,还能够肆无忌惮地亲吻所爱的人。

 

而此刻,直升飞机上,正在紧张地监控航拍的方锐觉得自己操的心都白费了:

 

“靠!没眼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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